外約即時新聞_《老照片說故事》雙親的背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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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新冠疫情的緣故，宅在家裡的時間很多，整理書信舊照是我樂此不倦的事，一堆照片中，父母親背影的這張，使我憶及當年父母親的一些佚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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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親的結合在上世紀三○年代初。父親是公務員，母親出自大戶人家，雖然兩個家庭的境況不同，母親過門後與父親感情融洽。母親善良溫和，她在上海耶穌教會的慕爾堂女子學校念過書，愛好文藝，尤其喜愛蘇州評彈；在我們兄弟姊妹四人成人後，她有了自己的時間，就開始買琴請老師教琵琶，邊學邊唱自得其樂。父親內向嚴肅，平時沉默寡言，但對母親體貼入微，凡母親喜歡的事他從無異議。

他自己也是個評彈迷，每天晚飯後打開收音機，當時有一檔紅火的廣播節目「大百萬金空中書場」，老上海都知曉。這是華美菸草公司為百萬金牌香菸而資助的評彈節目，請的均是上海著名的的彈詞名家，如蔣月泉、朱慧珍、徐雲志等，說的全是傳統書目，如白蛇傳、珍珠塔、杜十娘等。父親一枝菸、一杯茶從不錯過；母親一邊收拾碗碟一邊聽著，有時還會隨著和，他們樂在其中。

父親退休後有了空閒，早上會跟著母親一起去買菜，早餐後兩人常去離家不遠的公園消遣。父親在公園的茶室與一般老茶客會敘，那時一毛錢一位，服務員給一個竹殼熱水瓶和茶壺，茶葉的品種可挑選，客人自找座位自酌自飲，熱水瓶空了後可續水，一毛錢可以消磨半天。母親會去打打太極拳練身體，到時間後父親會去找她，兩人牽著手一起回家。

父母親幾十年風裡雨裡一路走來，相濡以沫；父親退休後喜歡旅遊，在近處的蘇杭是他的首選，從上海出發坐普快到蘇州約一個多小時，中間停靠嘉定、昆山兩站。這張父母親背影的照片，是上世紀七○年代末，我隨他們去蘇州一日遊時拍攝的。

出了蘇州站到處是沿街叫賣的小吃，其中傳統特色的蘇州豆腐干可以說老少皆愛，大小形如薄片麻將，吸飽了赤醬滷汁，口感香綿軟糯，入口回味無窮。

我們買了豆干後就直奔滄浪亭，這是父親最喜愛的蘇州園林，坐落在蘇州城南郊外。滄浪亭是蘇州四大名園之一，與獅子林、拙政園、留園齊名，原是宋代名將韓世忠的住宅；繞水而建的園子，其內山石遍布，迎面一座小山滄浪石亭就落位其上。那時要換二輛公車才能到達，下了車還要步行十來分鐘，母親走得慢，父親一路攙著她的手，慢步徐行。

遊園半日後，在小鎮上找家飯館，父親興致好，要了紹興黃酒善釀，小店的飯菜可口又平價，軟綿抑挫的吳語也讓人倍感親切。

在漫步回火車站的路上，我對著雙親的背影拍照；父親一手提著包一手攙著母親徐徐前行。如今看著雙親的背影，想著他們往日慈愛的形象，心裡莫名悲寂。